生人勿近。

【露中】况吾侪同校-4

这一篇半年前写了一部分,然后我很生硬的接上了。一下就可以看出来文章中一个明显的接缝。

不过凑合着看呗。

--------------------------分界线-----------


苏联人民看起来像是过着地广人稀,忧郁平静的生活来着,但是仔细体会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深藏着的生活的热情,就像是在冰窖中燃烧的烈火。

王寝内走廊的对面住着多愁善感的爱德华同志。他是学院的校草,身材虽然没有伊万那么壮,但是个字肯定比伊万要高。他总是带着一副小小的方框金边眼镜,身着白色衬衫,头发无精打采地搭在头上,甚至有点驼背。他很不自信。他本来被美术学院的娜塔莉亚吸引,他手里还有揉皱了的情书,这是在格里戈里教授的课上写的。阿列克谢没收了他的情书,然后还给了他。

“如果这次你的考试不及格,我就把你写的东西当众念出来。”阿列克谢教授说。

他正在烦恼怎样才能通过这一次全学院的物理测试时,他和一位中国的姑娘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他慌忙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书,重新放回她的怀里。现在苏联学院里的中国人真多,他心里想。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姑娘平坦的五官上只有两个深深地酒窝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不用多礼。”

姑娘笑了。爱德华看到她笑,才觉得他对笑容是多么陌生。他为了娜塔莉亚已经和笑容断绝好几个月啦!这一笑如同忘情的猛药,把他从毫无头绪的追求和想象中拉回人间了。

“谢谢啦。”爱德华低着头还了一个有些尴尬地笑。


玛丝洛娃好不容易来到莫斯科一次。他们家在离列宁格勒不远的郊区一座小村落,哥哥格里戈里在列宁格勒的一座拖拉机厂当学徒。好在哥哥做事认真,玛丝洛娃家好不容易摆脱了由于父亲酗酒母亲残疾所带来的贫困。

这一次村里举行谢肉节,托里斯没有回来。有点焦急的姐姐怀着期待的心情从家里连着马车和火车赶到了莫斯科,手里拿着用布包好的饼和牛肉。妈妈的手指被折断了,家里的事全都由玛丝洛娃承担,因为这个她和阿尔诺夫家结的亲都断了。格里戈里哥哥担心急了。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喑世事地闯进男生宿舍,而是在外面小心地等着托里斯出来。托里斯出来后,被门口的玛丝洛娃吓住了。

“托里斯!我可想死你了。”玛丝洛娃哭着拥进托里斯的怀中,“妈妈摔了一跤,手指都折了,家里都是我照顾着的。”

“我的天哪。”托里斯悲伤地流下泪来,“你累着了吗?”

“我倒是没有。”

“那……那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大哥在呐。”

托里斯一想到大哥,他就觉得内疚不已,他总感觉正是因为他,哥哥才不得不去当锻工的。要不是他懦弱、逃离家庭,他哥哥才不会这么辛苦地做两份工,来还债补贴家用呢。

“信,信可都收到了?”托里斯焦急地问。

“收到了,应该是4封,都收到了,还有一些你在外头做零活儿的钱,那些妈妈还藏着没用。都是哥哥看着一个一个念的,我们也听懂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你。”格里戈里在工厂还是上了几次夜校,认得了一些字,只是后来手头吃得紧,夜校不去了。“大哥可不想在大学生面前卖弄自己认识的那几行字儿。”

我可怎么会嫌弃家里人呢。画张图都行,也好让我知道这信是收到了呀……


自从伊万在那天下午把小老头王亚气到之后,他就被这个中国人给迷住了。

在图书馆时,他就感受到了王耀同志与生俱来的神秘,而王耀仿佛要故意蒙上一层纱似的,过去几个月虽然是同寝,伊万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呆在自己身边。

在以前他记得他同父母去过北平那边住过一会儿。当时他还小,他都忘了是什么理由,什么契机让他去看过一次京剧表演,而且还在舞台后和小青衣握了手。直到青衣用正常的声音开口说话,伊万才知道这是个男孩子呐!这件稀奇的事情,伊万给托里斯灌输了一个月:

“中国大概缺少的是帅气的男孩子,但是漂亮的男孩子真的很多很多呐。他们都是眯缝眼,脸上白白的一点瑕疵都没有,一个个都像姑娘一样温柔……”

托里斯早就听烦了伊万夸张的赘述:

“我又不是没见过。上次去工厂就见了一个中国人,黑头发,身上脏脏的,除了矮小一点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嘛。”

“你是没去过北平,那儿真就像仙境一样……”

当时为了证实自己在心中建立起来的中国人的美好形象,伊万决定做一次实地调查——去托里斯哥哥的工厂观察一下里面一个唯一的中国人。他们走到工厂食堂,只有在这里是大家欢聚一堂的地方,其他时间都是各自在各自的岗位上互补干扰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走过来,把脏手在工装服上揩了一下就接过了饭盆。只有工装服敞开的领子上漏出的那一点干干净净的领子可以证明一下他的身份。

什么嘛,不跟托里斯哥哥一样嘛。

至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什么中国人。他对中国人的印象在那个美若天仙的青衣和邋里邋遢的工程师之间徘徊,直到真正在图书馆仔细观察了一遍王同志——他就像是那位青衣卸妆后过来留学当了工程师。

他刚下定决心好好和这位青衣工程师交往的。

由于学院施工,伊万一栋楼都要装修,他们不得不搬到另外的寝室。作为中国留学生,王耀被调走到了留学生公寓和其他中国人住在一起,而伊万和安德烈分配到了一起。

我操,本来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就这么被剥夺了。

除了每天上课,伊万可以坐在后排悄悄看上几眼美丽的青衣工程师穿着中式大袍认真搞学习外,他一点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每每上完一次大课,他就要和托里斯分享他的观察心得,什么“你看他头发直直的长长的,不是仙子是谁?”啦、“他那身袍子我要是能定做一套就好了,肯定买不到我的尺码的,那简直就是女孩子穿的尺码”啦、“哇,王耀同志上课比我认真一万倍了,我只要看着他,他绝对在抄笔记。”什么的。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仔细地观察一个人,我靠,万涅奇卡,你是不是喜欢上他啦?”

托里斯疑惑地说。

“你说啥呢,信不信把你牙打掉?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还喜欢上了?”

“那你天天嗡嗡嗡的一口一个王同志。”

……

伊万同志有那么几次一点也不想多看王耀几眼。他在乎的不是怕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王耀——他可是听说过男青衣有时入戏太深,真的会找一位男朋友的——他怕的是当他看到人间王耀的真面目后,当他和他的距离太近了之后,他就不觉得这个人间仙子美丽了。他怕他又感受一次,那种发现原本是仙子形象的中国男孩子,原来是邋里邋遢的工程师的失望。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碰碰仙子。哎呀,真烦人。


伊万的新室友安德烈的家就在莫斯科的中心。

莫斯科中心虽然离学院不远,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伊万来校四个月也就和安德烈去了一次。当时他们坐的是蒸汽机拉客车,车上挤满了要去城中的人,他们很难受地在人群中站了很久才下车,然后直奔一座即将拆掉的小教堂,帮忙把教堂钢琴抬到两公里开外的安德烈家。

伊万只是给安德烈打个帮手。虽说这是一场又累又匆忙的旅行,不过莫斯科城区却给伊万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印象。这是个开阔但并不冷清的地方,干净而美丽,丰富的建筑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帮安德烈抬东西。

安德烈每到休息日就会回家一次,回校后总是会带来神奇的东西——印了中国花纹的手帕;一套精装进口的英语书,硬壳上面的花体英文还烫了金(安德烈自己留着没用,于是送给了会一点英语的伊万);红场一年四季都有售的冰淇淋,当时的莫斯科还是零下气温,所以他买的一箱红场冰淇淋直到全部分出去了都没有融化。神奇的东西增加了莫斯科城区的神奇感。

“等我找个时间一定要好好在城区住上几天,”伊万说,“不然我都白费了这大学的时光。”

所以从伊万向王耀发出邀请那时开始,伊万就在苦苦等待一个稍长一点的假期。

直到莫斯科的春夏之交,伊万才盼到了和王耀一起去城区的日子——五一劳动节。虽然格里戈里教授为全学院的人准备了丰盛的实验报告和一篇长篇论文作为突如其来的假期的作业,但是总归是有了假期了。而且还是在劳动节,这时的莫斯科恐怕会有很多狂欢的人的吧。

“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下周我到底会怎么度过。”伊万向托里斯发牢骚,“布置下来的那个实验我连第一环都没开始做。长篇论文更不用说了。图书馆都给我坐穿我都写不完。”

“下周不是有7天时间么,你赶一赶就好了。”

不,对于我来说,下周只有两天时间。

万涅奇卡早就约好去莫斯科中心的安德烈家了。

-------------注----------------

莫斯科中心:莫斯科中心离莫斯科工业大学大概5公里,当时以蒸汽车为公共交通,电车还没开始普及但是已经可以用了。

劳动节:苏联是全世界过劳动节过得最像样的国家,什么活动都搞。

------------------分界------------

很明显能感受到那一条分界吧!

本来我想横向地写写爱德华和托里斯的生活的,后来就想把所有重心全放到伊万上面了,结果两个人的生活的描写就戛然而止了,但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删了。

------------------又分界-----------

现在我画什么画得都不像王耀,画得都像她。结果我像个变态似的天天画我的同学。然后她又特别喜欢穿,嗯,就是王耀喜欢穿的衣服,结果我画得特像,然后。哎,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啊,好烦。


评论(3)

热度(31)